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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缅怀85/86年的先锋文化运动

    电影红高粱海报 1985年和1986这两个年头,是一段令人缅怀的时光。它虽然短暂,却光华四射,照亮了历史记忆的灰区。 多年以来,我跟一些文学艺术圈的亲历者,共同议论过那场上海城市文化发展战略研讨会,也跟当时的文化主政官员,如时任中宣部长朱厚泽、当时已退居二线的上海市委宣传部长王元化等,分别回顾过那个先锋文化崛起的年头。 那天,朱厚泽微笑着说:“这都是耀邦同志的功劳。” 首先破冰的是先锋美术的“85新潮”,这是一场由艺术家和美术青年共同掀起的视觉解放运动,试图从观念到实践两个方面颠覆传统美术,成为整个先锋文化运动的第一场呐喊。上海美术馆展示的行为艺术《最后的晚餐》,李山等画家集体出场,吃掉摆放在面前盘子里的那根红肠。 栗宪庭头戴神秘的黑色面罩出场,俨然是一名江湖大佬,而观众在四周热烈地围观。两个月后,在范迪安和高名潞主持下,规模更大的“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在京城粉墨登场。正是这类貌似古怪的先锋视觉事件,点燃了审美观念变革的烈焰。 与此同时,先锋文学也在热烈地诞生。首先是先锋诗以校园诗歌的方式在全国高校中勃发,犹如青春期的呓语。1986年10月,徐敬亚在深圳发起“现代诗群体大展”,几十个“流派”集体亮相。而在这场大展之外,上海冒出了“城市诗派”——一种承载都市意象、情绪和语感的独特诗歌样式,它的“新意”和辐射力至今还在被人谈论。 与更为草根的先锋诗歌不同,先锋小说则主要在官方杂志上冒头。1987年,《收获》杂志编发“先锋文学专号”,正式向青年先锋作家做出“门户开放”的姿态。这种温床哺育了马原、北村、苏童、余华、洪峰和格非这样的先锋作家,也滋养了吴亮、李劼这样的先锋文学评论家。 先锋音乐也在悄然生长。古典主义的和谐性遭到撕裂,刺耳的噪音、不协和音和无调性音开始在古典音乐厅里回荡。瞿小松、郭文景、谭盾、叶小刚、刘湲等人的作品崭露头角。刘索拉的中篇小说《你别无选择》,生动描述了发生于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听觉叛乱”。 跟那些放肆的美学反叛相比,先锋戏剧的声浪听起来不那么刺耳,而且进程缓慢。1982年林兆华的《绝对信号》、王晓鹰等的《挂在墙上的老B》,被视为首批先锋小剧场话剧,但它的真正成熟却延宕到90年代。牟森和孟京辉的话剧实验,引发北京青年观众的热烈掌声。上海的张献则推出更为有力的剧本——《屋里的猫头鹰》《时装街》和《楼上的玛金》。王志文主演《猫头鹰》时,一群黑衣男子从观众席冲上舞台,用气球围殴女主角。气球在凝固的空气中噼啪爆炸,那种象征性暴力震撼了整个剧场。 正是在这激情四射的文化生态中,先锋电影应运而生。它以北京电影学院为观念发射场,以边缘电影工场如西影和广(西)影为摇篮,以青年导演张军钊、田壮壮、陈凯歌、张艺谋、黄建新为“第五代导演”,形成《一个和八个》《黄土地》《猎场扎撒》《黑炮事件》《红高粱》和《孩子王》的作品矩阵,涂抹出八十年代中期先锋文化的最大亮色。 值得一提的是,传统的工人影评团队,这时竟跟先锋影评发生了某种戏剧性融合。我要再次提及沪西工人文化宫影评协会,它在楼为华带领下,邀请华东师大青年教师上课,座谈、讨论,推动先锋观念的社区普及,并成功举办《红高粱》《大阅兵》《孩子王》《老井》等片的上海首映式,以及刘晓庆表演艺术研讨会,营造出电影美学变革的大众氛围。 1986年5月,上海举办上海城市文化发展战略研讨会,于光远、李泽厚等全国三百多名精英知识分子,以文化启蒙的立场,在会上发表各自的高见。所有观点都聚焦于一个叫做“现代化”的语词。这是改革开放时期最重要的思想盛宴之一。作为上海财经学院的青年助教,我应邀出席这次会议,并在复兴西路文学和电影分场上,发表了关于中国电影的拙见。 1986年7月,上海市制定了《关于上海文化发展战略的汇报提纲》,提出“上海文化发展远期战略目标是将上海建成亚太地区最大的文化中心之一,近期目标是创建一个开放的、多样化的、鼓励创新的文化环境。”这显然是对民间先锋文化运动的积极响应,而该目标最终是否达成或部分达成,应由未来的历史学者评述,但它在短期内助推了上海乃至全国的文化繁荣,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它的后效甚至延续到80年代末,形成余音不绝的尾声。 1992年,我在学生徐明协助下,以位于南京西路的平安电影院为主场,调集各地胶片拷贝,举办为期两周的《中国新锐电影回顾展》,向上海观众全面展示先锋电影的魅力,可惜观众寥寥无几。面对空空荡荡的坐席,我痛切地意识到,那个我们曾经从中诞生的先锋时代,已然悄悄溜走。 是的,就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到21世纪零年代,先锋评论家改行为生意人,成了黄河路致臻园包房里的“老大”,每天都在那里设宴,行云流水地款待各路好汉,一如《繁花》剧里的宝爷。在那个喧闹的年代,市场经济大面积兴起,而先锋文化寿终正寝,化为一堆脆弱的记忆。去年,两位黄河路“宝爷”先后去世,向他们曾经投身、离弃和妥协的时代永诀。这难道不是历史给我们留下的又一个特殊印记吗? 谨此此文,缅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化先锋。 2024年6月25日记于墨尔本 (本文收录于《永不谢幕——百年谢晋百人谈》,上海人民出版社,发表时有所删节)

  • 在反叛与皈依之间

    ――作为红色视觉典礼的《红高粱》 如果要为现阶段的中国先锋电影设计一种终局,那么,我觉得《红高粱》就是某个完美的句号。它结束了从陈凯歌开始的寻根主义的光荣梦想;或者毋宁说,它为这个学派提供了最辉煌的影像体系。它用酒庆祝了这个红色的成年典礼。 首先谈谈关于荒原的意象。那些始终在寻根电影的视界里徘徊的高原与废墟是丑陋的,它们寸草不长,充满死亡的气息;弥漫的尘埃像无数微渺的死魂;那个土坡上残剩的圆形门洞,是分离生与死的神秘通道,正是这个旧文明已一丝不剩的无机世界,暗示了新文明生长的可能性。 酒坊处于巨大的荒原之中,尽管尊贵的酒王在墙壁上隐匿成古老的壁画,殷红的酒还是像鲜血一样注入黄褐皮肤的躯体,使所有男人与女人健壮而单纯。那些高高飘扬在废墟上的酒旗,表明酒神精神对腐朽形式的胜利。 屠宰场显示了另一类有关生命力的意象。余占鳌吃牛头的场面是令人震惊的,它是一次怪诞的图腾宴,而牛头成了莽古生命力的奇异容器,这使余看起来就像西部荒原上的卑贱的神祗,领受着来自祖先的供奉。 但只有高粱地才处于这处造型世界的重力中心。那些无边无际的红色谷物是苦难而执拗的生灵的象征,它们指涉了生命的内在本体。高梁面对静穆的太阳高蹈狂舞,热烈地说出生命的礼赞,并充满了对光线与热力的敬畏。这种卑微的祭拜使画面充满神秘骚动的力度。 所有这些意象空间都被一种张艺谋式的红色调子所衔接。它不是被封建文明奸污过的庸俗的吉祥色调,而是真正纯净的生命形态,它暗示着躁动的情欲和种种原始渴望。它试图响应赤裸裸的血的召唤,重建与古老而雄浑的生命根基的联系。红色轿子和穿红襦的女人、红色的酒液和红色的火焰,都是针对正在溃烂瓦解的世界的一种修缮。 与其说这个单纯的故事是严谨的历史性陈述,不如说它是一种英雄时代的传说,记载着关于征服与反抗、关于生命意志觉醒的过程。这征服开端于一次对女人的占有。抬轿的舞蹈洋溢着不可遏止的性的渴望,随后是一个粗野而庄严的交合仪式。 女人的意义使男人的肉体与精神两个方面都获得伟大的解放获得义无反顾的反叛勇气,而又回过头来拯救了女人自身。九儿是荒原之母,她在肉体上的屈从品质,并不能推翻她在男人团体中的女王地位。她是一切征服或反叛行为的精神领袖或旋涡中心。正是这种男人与女人的完美结合,促成了崭新生命意志的诞生。 这是一个通奸、屠戮和复仇的狂乱宇宙,那些女人与野汉的偷情、轿夫对麻风病人的谋杀,都是对一种腐败死亡的可鄙状态的挑战。打扫与焚烧布满麻风病毒的院落,很像是一张摧毁道德专制社会的愉快游戏,而游戏的高潮是余占鳌冲着酒坛子撒尿的时刻。尿液和酒液的混合产生了奇迹:它居然酿成香醇的好酒。 复苏了的生命意志还体现在对异族征服者的坚定抵抗之中。尽管小说里剥人皮的血腥场面被审慎地隐匿了,影片还是充满了屠宰牛族的隐喻意象,以及剥离人皮前的紧张的意志冲突。这些残酷意象可能有着善(宰牛)与恶(宰人)的道德差异,撇开上述差异,它们的内在相似性是显而易见的——一种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单纯的形而上关系。 余占鳌的复仇是征服和反叛故事的极端性结局。他率领那支由酒坊伙计组成的小小的“军队”,携带着酒和必胜的信念出征。一方面是女人在酒坊里摆下酒宴等待壮士归来,一方面是男人们对死亡的慷慨选择。这个对比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宗教气氛。作为种族母体的美丽的象征的九儿的死亡,成为一个重大的契机,它改变了影片的母题:冲向日军汽车的拼命瞬间何等的灿烂,它使个体在大爆炸中完成了对种族的永恒奉献,于是,全部故事逻辑就从反叛再度回旋到了皈依,回旋到一个倡导委身于母体的古老教义。这使张艺谋陷入了“西部精神”的惯常困境。 重提红色影调的话题,我发现张艺谋受到法斯宾德和科波拉的造型模式的影响。在某种意义上,《红高粱》中的那些废墟、目蚀和在爆炸后充满画面的红色,都包含一种我们已十分熟悉的末日审判情结、一种颓丧绝望的启示录风格。但张艺谋毕竟是个热忱的民族主义者,他把对死亡状态的感悟,转换成了一个卓越的再生神话。 不妨注意一下张艺谋对风景与风俗的处理。他对河北高密平原和西北荒原这两个异质空间作了精致的组接,这显示了将有机生命植入废墟的企图。但正是风景的魔术使皈依意识获得一个富于感染力的形式,并传递出对母体生命力的坚定信仰。 这是毁灭的阴郁现实和再生神话的古怪结合,而再生的直接象征就是那个在酒缸里捉迷藏、喝着“十八里红”成长起来的孩子(“我父亲”),他是健康赤裸的精灵、一枚在大爆炸里神秘地存活下来的生命之籽,他像他的父辈那样对自己的感官和未来充满骄傲。 此外,还有那从莫言处租借来的“我爷爷”、“我奶奶”式的称谓,那种缅怀先祖烈迹的历史性回述角度,那种对自身种姓与血统的自豪,它们都呼应了接续遥远种亲的伟大使命,并为母体与子体找到一条坚固的脐带。“我奶奶”的死亡不过是生命的交换仪式中的一道手续——她的灵性之血统注到后嗣的脉管,就像那些用自我的灰烬滋育后代的高粱。 那么至此,寻根主义电影就在它的古老影像博物馆里,投放了一个最优美的符号空间,它完整地表达了对种族之根的信仰与勇气,对血缘意识的颂扬,对世俗动乱背后的永恒价值的辨认,以及对垂死的种族意志所寄予的理想主义希望。他像一个用视觉语言布道的狂热先知,引导人们重返那个大洪水以前的纯朴天真时代。这场收集古老存在方式的影像赌博,充满了文化和美学的冒险色彩。但这种冒险已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它不仅彻底改变了中国电影语言的陈旧性质,而且为导演赢得来自本族和异族的嘹亮喝彩。但张艺谋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他的种族福音书,将迎受来自更年轻的非传统主义者的挑战。在一个藐视神明的人看来,艺术方舟并不能为精神痛苦提供出路,相反,它只能进一步激励对实在世界的焦虑。 写于1988年2月 (原载《中国电影时报》)

  • 谁来为暴力美学负责?

    《英雄》,这部以皇帝所谓“天下”信念打击赵国恐怖主义者的“反恐史诗”(为迎合好莱坞和美国市场的所谓“媚美”)、过分炫耀制作技术的“视觉大餐”(媚俗)、被几个苍白的人物符号弄得“毫无人性”的道德说教(媚政)的“三媚”作品,在电影院却演成了一场搞笑晚会,人们纷纷捧着肚子走出观众席,被它的“硬伤”制造出的“大话笑料”搞得乐不可支。另一方面,用“天下”来要求人自动放弃个人的自由、平等、信念、尊严、情感以及全部的生命欲望。这在整个知识界引发了一片严肃的斥责。知识份子推销了二十几年的“人性论”和“人文主义精神”,好不容易初见成效,竟被张艺谋的一个片子弄得烟消云散,张导不幸因此而沦为电影界的“反动派”。这和当年《中国可以说不》的下场几乎如出一辙:赢得了“市场”,却彻底输掉了“思想”。 在我看来,媒体记者有关“打架”的诘难真是一针见脓。《英雄》其实就是皇帝和流氓打了一场好看的架。它和坊间泼行为的差异在于它更加“美学”。在《英雄》里,由于秦始皇和“荆柯”们的合作,一种电影的暴力美学被推到了极致:刺客(流氓)之剑与独裁者之箭的对决,在拙劣的半文言对话和“罗生门”式的推理中,转换成了一场温情脉脉的“美学交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是我通缉的头号要犯,而不是满朝文武。”这段秦始皇和刺客“无名”的对白,刻画了极权主义和流氓主义之间的精神默契。他们是暴力的双赢者,也是一个钱币的两面,在所谓“和平”的言辞中无耻地瓜分了“天下”的正义,双双升格为社会道义与“和平”的代言人。那些华丽的工业塑料和中国丝绸,掩盖了两千年前大屠杀的血腥历史。过去人们一直强调革命暴力之好(即暴力的道德合理性),如今风向一转,又开始张扬起了暴力之美。好莱坞的技术美学赞助了这场暴力美学的盛宴。 张艺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一再用商业主义和票房期望来掩饰他的反人性立场。 不错,《英雄》的好莱坞式的技术展示打破了票房记录,成为疲软的电影市场“救市主”,并由此引发了一片可笑的欢呼,但这反而触发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在资本的时代,暴力为什么如此商业,而且还会无耻地上升到美学的高度? 中国电影和电视的暴力指数,正在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回溯这个过程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从香港爱国武侠剧《霍元甲》(1981)、黑帮流氓剧《上海滩》(1982)和日本武士片《姿三四郎》(1983)开始,中国的市场化进程就开始了与暴力结伴而行的历程。传统江湖的流氓英雄主义,成为支撑中国影视业收视率的支柱,形成了与好莱坞迥然不同的东方式暴力趣味。它的核心就是所谓“中国功夫”、一种拳击和斗殴器械的传统技巧。如果我没有弄错,这就是文化贫血的影视业搂钱的至尊法宝。这种毫无节制的流氓功夫游戏正在愈演愈烈。与“色情”的命运截然不同,在中国文化市场,暴力从来就没有遭到过任何非难和围堵。更令人费解的是,中国影视都至今都未能形成自己的分级制度,以阻止未成年人过早地接受暴力的洗礼。 不仅如此,李安《卧虎藏龙》在好莱坞的成功,大大鼓舞了包括张艺谋在内的中国导演,同时也推进了暴力美学的进程。一方面电影院暴力“看起来很美”,另一方面社会暴力指数却日益膨胀,谋杀、爆炸、蓄意制造空难……,其数量和规模都已达到空前的地步。这种荒谬的景象,描绘了中国社会的病态图景。是的,暴力也是一种“人性”,但那是人性中最黑暗的部分。无论是刺客的暴力还是皇帝的暴力,无论它看起来多美,最终都只能是人类社会的公敌。《英雄》告诉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认真遏制这种暴力风潮的时刻。 (原载《中国新闻周刊》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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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记忆的红皮书 | 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记忆的红皮书 文革岁月的戏剧性记忆 也是“朱语”的重要样本 刘庆元版画作品 关于本书的设计和编辑 本书被读者认为是“朱语”的代表之作。它收集了朱大可早期写作阶段最重要的随笔文本。 本书的设计由朱与学生张嫣共同完成,其核心元素来自版画家刘庆元的两幅版画作品。其中之一是忆苦思甜,另一幅是小舟上的农夫。古拙粗粝的风格,令本书获得了一种坚厚的历史感。鲜明对比的红与黑色调,也是毛时代的精神基调。封面使用的粗纹纸,跟我小时候使用的草纸非常相似。所有这些事物都是“文革”及其“后文革“的微妙暗示,足以把有经验的读者引渡到那个罪恶滔天的岁月。 值得一提的是,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朱大可就在《花城》杂志上发表了一些重要的个人文献,如《亚细亚痛苦及其消解模式》和《流氓的精神分析》,这些文本奠定了朱大可与花城出版社的朋友们、尤其是当时的主编田瑛、编辑部主任朱燕玲和责编林宋瑜之间的友情。作者与优秀编辑之间的良好生态,无论在文化复苏还是凋敝的年代,无疑是一个值得谈论的话题。 记忆的红皮书目录 点击文章标题阅读 第一辑 脚与颅的叙事 洗脚之歌 隐士的精神分析 墙的精神分析 迷津与线索 约伯之痛,我们无尽的哀歌 灵玉的精神分析 瘟疫、肺痨、萨斯:疾病美学三部曲 萨斯时代的口罩美学 缅怀浪漫主义 第二辑 记忆的红皮书 大革命时代的邻人们 音乐的秘密节日 书架上的战争 众神的嬉戏 吃喝的自白书 1967年的鸡血传奇 祭坛上的童年 领与袖的红色风情 迷津里的少年行旅 疯癫的喜剧 第三辑:城市密码 越过上帝的废墟 墓地的缄默和光线 两千年的孤寂声音 人类学镜像和花腰彝歌舞 图书馆的生死书 歌剧院里的隐秘戏剧 茶馆、茶道和世界的容貌 咖啡馆的文化春药 雕像的旧梦新愁 老虎洞、故宫和沙尘暴 哈卡人与京沪轴心 明清民居的权力布局 第四辑:声音的礼颂 声音的戏剧 眺望男孩嬉戏的乐园 死亡的多米诺骨牌 公寓,在失眠中燃烧 无常年代里的生命情愿 第五辑:唐人街歌谣 市政厅:风快速掠过手指 乌托邦的歌剧院 唐人街和欲望的战争 穿越中国迷园的小径 莎拉:一枚沉默的火焰 舞蹈的盲肠 第六辑:字纸和影像的真理 贝克特:一个被等待的戈多 加缪的西西弗 我坐在加缪先生的山顶上 走出思想的童谣 “荡妇”麦当娜和香烟变法 女胸的三种历史语义 乌托邦的服饰 第七辑:小说烧杯和炼金术 雷雨前书 方舟哀歌 铜镜记 罕达奇迹书 巢父记 仙鹤启示录 诗歌:妹妹(代跋) 后记 作者后记 本文集是我二十多年来感性文字的集合体,它像一个年代久远的箱笼,收藏了我的大部分话语细软。其中包含散文、随笔、书评、文化分析以及实验小说等各种文体。在编完这个集子时,我突然意识到,生命的一部分,已经转成另一种样式保存下来。它只不是我自身的历史镜像,更是灵魂变形和物化的结果。这些活的文字,张扬高蹈,业已成为独立于我之外的独立生命。在重读它们的过程中,一种他者化的陌生感击中了我的手指,仿佛是在读另一个灵魂的独语。 本文集以诗歌作为序言,是因为虽然我很少写诗,但这种领袖文体却内在地指导着我的书写,逼迫它走向隐喻和诗意的在所。在面临口水化危机的时刻,坚守汉语的最后防线,成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愿望。而不幸的是,这些问题成堆的文字,也许只能成为一堆发黄的故纸,在图书馆的昏暗光线里朽坏下去。个人话语的螳臂,又何以能阻止汉语衰变的历史巨轮?本书以“盲肠”自谓,就是企图表达这种悲观性的立场。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感谢花城出版社编辑林宋瑜女士。正是她的不懈努力,这本小书才得以在“净化”之后问世。我也要感谢曾经刊载过这些文章的报刊编辑,他们的鼓励和敦促,是我维系写作的另一个重要动力。在书稿编订期间,我的母亲、这个跟我共同生活50年的女人,在90高龄上弃我而去,令我感到了断腕般的疼痛。正是她的几近严苛的教育方式,成就了我的书写事业。本书稿,就是献给她的一份卑微的祭品。 本书的封面设计和内文装帧,均出自我学生张嫣的手笔。其中插入的图片,大部分由我自己拍摄,个别取自互联网,因很难寻找原作者,只能在此表示诚挚的谢意,并希望作者有机会看到本书时尽快跟出版社联系。无论如何,本书中出现的这些影像记忆,为本书增添了岁月的魅力。 2007年6月27日于上海莘庄 书评及报道 蒋蓝:红皮书的文化密码——评朱大可《记忆的红皮书》 何小竹:零年代的思想叙述者——读朱大可《记忆的红皮书》 黄集伟:论《记忆的红皮书》(观点网) 豆瓣读书:作为盲肠的记忆 简书:疯狂年代的人性窥密 豆瓣读书:朱大可的精神记忆(孤舟蓑笠翁 ) 豆瓣读书:大可主义——浅谈《记忆的红皮书》之文革回忆录中浪漫与现实的冲突与融合 南方都市报的朱大可访谈:关于记忆的红皮书 中国青年报:朱大可:大众鄙视精英成为时尚 新京报:朱大可新书《记忆的红皮书》收入小说 经济观察报:朱大可戴上眼镜,提高情商(万晓晓) 书名:记忆的红皮书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年1月 责任编辑:林宋瑜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 关于字造者 | 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字造者——仓颉家族简史 新书首发暨分享会,2024年9月25日在广州花城文学院隆重举行 前往版权衍生项目 前往小说阅读页面 花城文学院首发仪式上,朱大可如是说: 在当下的非常语境里,给文学读者写一点神话,也许是一个写作者的最佳抉择。神话贮存了关于灵魂自由飞翔的梦想。捍卫这种梦想,是小说的天然使命。 ——朱大可 本书作者朱大可正在发言 原花城杂志主编,著名小说家田瑛 作家、文评家、中山大学副教授王威廉 责任编辑夏显夫正在主持会议 听众席上的文学爱好者 花城出版社副社长邓如宣布首发式启动 作者、出版社编辑和嘉宾共同按动发布按钮 发布式的嘉宾们,最左为本书责编夏显夫 座中的青年女诗人 相关资讯链接 羊城晚报:朱大可新书《字造者》花城首发:书写华夏文明诞生期的宏大史诗 南方日报:书写华夏文明诞生期的史诗!朱大可《字造者——仓颉家族秘史》在穗首发 广州日报:文化学者朱大可《字造者——仓颉家族秘史》新书广州首发 深圳特区报:朱大可新书《字造者》:书写华夏文明诞生期的宏大史诗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语言魔法师”朱大可书写华夏文明诞生期的宏大史诗 B站视频:《字造者——仓颉家族秘史》:华夏文明诞生期的宏大史诗 朱大可:在历史和神话间做出选择——短篇小说《大字造师》创作谈 字造者的两张面孔 对于《字造者》在发布式上的封面,读者多有负面意见,经作者与主编责编商议,经过近两个月的反复设计,终于找出一个更为大气的方案。出版社决定将原封面全部撕掉,重新换上新的面孔,这种不惜代价也要成就精品的专业精神,正是中国出版业的希望所在。 作者自跋 【纽约版原跋】 《青丘纪事》由三部作品构成:第一部是《字造》,原发于《收获》杂志2017年第6期,后被编入中篇小说系列《古事记》里,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2018);第二部是《大字造师》,由《百花洲》杂志首发,后收入中信大方出版社的短篇小说集《六异录》(2020.97);第三部《字神》,也已刊发于《山花》杂志2020年第1期。 只要对这三部作品进行知识考古就会发现,它们在本质上是同一部作品,具有严密的人物/事件的逻辑连续性,为此我把将其集合起来,组成一部新书,在加上必要的知识性注释之后,指望它能以比较完整的容貌呈现,以方便小说的研究者、翻译者、童书改写者和影视改编者作完整阅读。感谢王智岚女士和李子睿同学,为本书做了认真的校订,也感谢世界华语出版社的罗慰年先生,他为本书在纽约出版做出了重要贡献。 顺便提一句,由于采用正体字版,字系转换中会出现一些问题,尽管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仍然难免有所疏漏,惟请读者朋友见谅。 青丘国出自《山海经•海外东经》,原本跟仓颉造字传说无关,在本小说中,它只是一个借用的地名而已,但它既然成为神话仓颉的主要活动场所,就不妨拿来做本书的名字,这个布满绿色小山的王国,完全符合人们对上古东方故土的空间想象。 汉字是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核心,它曾经为整个东亚文明的建构,提供了强大的文化支撑,而且还将在未来的文化演变中继续扮演脊梁角色。考虑到汉字曾经在20世纪初叶的“新文化运动”中饱受攻击,担负过严重的恶名,所以这部小说试图回到神话/历史的想象性经验中去,从那里厘清它的正/负价值,探讨它与东亚农耕文明复杂的互动关系。无论如何,以文字为核心的“汉字共同体”,始终是中国族群认知的文化基石。 在当下的非常语境里,给文学读者写一点神话,也许是一个写作者的最佳抉择。神话贮存了关于灵魂自由飞翔的梦想。捍卫这种梦想,是小说的天然使命。 但这部神话小说并非终极性寓言。它是一个自在和自为的独立文本,完全超越了我的掌控。它是幻象,但也可能是曾经发生的历史。就这个意义而言,书写只是为了召回遗失的记忆。 2020年1月15日于纽约哥大东亚图书馆 【中国版补记】 《字造师——仓颉家族简史》,在纽约的世界话语出版社(2020)推出的《青丘纪事》基础上,做了一些重大调整。首先,为方便读者理解故事内容,忍痛割爱地换掉了美版的书名;其次,在章节上重新洗牌,令其看起来具有更完整的结构;第三,修改和增删了部分文字,试图改善其在叙事上的语感和气质。 无论如何,历经长达八、九年反复折腾,包括三年流行病空窗期的休眠,这部小说终于重新复活,并拥有一个相对完备的形态,尽管它仍然留有大量缺陷,但可以连同这缺陷一起,被视为我的“新神话”的样本。它具有史诗的野心,却只有小册子的份量,根本无力修改中国文学坍塌的现实。最终,这些人类制造的文本,都将沦为AI处理器所要清除的灰尘。时间不是终结者,而AI才是。 感谢花城出版社,能够接纳这本小书,让它得以体面地问世,为它提供了精美的视觉文本。也许它像一颗流星,刚刚诞生,就要重新坠入黑暗。但它曾经划破天空,给渴望神话光亮的人以短瞬的希望。 2024年4月1日补记于纽约长岛大颈 书名:字造者——仓颉家族简史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中国广州) 出版日期:2024年9月 出版人:张懿 责任编辑:李谓,夏显夫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 关于古事记 | 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Dake Zhu's speech:A personal renaissance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前往版权衍生项目 古事记 字造 神镜 麒麟 前往神镜阅读页面 前往麒麟阅读页面 《古事记》北京首发式 地点:SKP书店举行 时间:2018年8月4日 主办:人民文学出版社 朱大可邀请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晓明教授、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先生、 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应红女士,围绕《古事记》系列展开对谈,进行了一场关于中国神话文学的奇幻漂流。 北京SKP商业中心书店的豪华阵容 陈晓明、李敬泽、朱大可和责任编辑樊晓哲 摄像镜头里的朱大可 陈晓明、李敬泽、朱大可和责任编辑樊晓哲 陈晓明、李敬泽、朱大可和责任编辑樊晓哲 摄像镜头里的陈晓明 朱大可神话小说的风尚志 《长生弈》《古事记》上海分享会 读过朱大可批评文字的读者都知道,朱大可文字瑰丽变幻、富有穿透力。他的语言是一枚镶满了宝钻的洛可可箭矢,华美又精准。在“古事记”写作中,朱大可依然贯穿了标签式的话语风格,无论是仓颉造字的困惑疑虑,还是李阿镜阵的扑朔迷离,抑或麒麟眼中的荒诞离奇,都在他的话语中得到了流畅舒展的表达。 ——2018年8月12日华西都市报 朱大可在分享会上发言 朱大可在分享会上与作家唐颖对谈 朱大可在会上与主持人对话 上海书城的读者们 上海书城的读者们 站在外围场地的读者们 《古事记》荣获“老虎文学奖” 朱大可抱走“布老虎” 第七届老虎文学奖颁奖词 文化、语言、符号的隐喻魔术师 朱大可先生身份独特而有趣。他首先是一名文化大厨,一位语言魔术师,然后又是著名的学者和教授。 朱大可先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学的亲历者、批评者,是中国当代文化的鉴赏者、针砭者,身份繁多同时又卓然独立:文学评论家、文化批评家、神话学家,神幻小说家,每一个时期,都有一个独特的身影。 朱大可先生对中国当代文化有深刻认识,撰写大量文章进行发人深省的批判,在几十年写作中,形成了独特的语言风格:犀利、深刻、风趣、幽默,他“发明”的一些名词如“文化口红”等,令人会心,不胫而走,流传深远。 南京大学潘知常教授评价说:“别的评论家写的只是评论,朱大可教授写的却是名言。” 朱大可先生还长期研究华夏上古神话,在《南方都市报》《花城》等媒体杂志上开设专栏,他独出心裁分析的屈原故事、大羿和嫦娥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都极其独到,令人难忘。在此基础上,朱大可先生出版了神话学专著《华夏上古神系》两卷本,对华夏上古神话进行了仔细而缜密的梳理,作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独特分析。中国文化转型的每次重大转型期,都跟上古神话的研究密切有关。朱大可先生的研究,正是在这个敏感时期的一部独特的力作。在深入研究上古神话的基础上,朱大可教授再度“转型”成为一名神幻小说家。他的作品根植于深刻的神话资料和独特的认识,有着丰富的信息和独特的启发意义。 朱大可先生以独特的想象力、扎实的资料研究所创作神幻小说集《古事记》、长篇小说《长生弈》,令人耳目一新,也是当代文坛中独具新风的作品。 第七届老虎文学奖授予著名学者、神话学家、同济大学教授朱大可先生。 媒体报道摘要 一晃之间,“老虎文学奖”已经颁到了第七届,支持者越来越多,阵容也越来越强大:第一届老虎文学奖获得者、定居云南的著名作家马原专程飞来上海参加,著名学者余世存、第三届老虎文学奖获得者、诗人张文质等也从外地来到上海。上海本地的学者更是大咖云集:华东师范大学大学周圣伟教授、华东师范大学飞翔公益基金会理事长查建渝先生、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杨扬教授、复旦大学王宏图教授、同济大学朱大可教授、文化批评家刘巽达先生、著名作家唐颖女士、上海教育书刊总社社长仲立新先生、上海戏剧学院吴泽涛教授、浙江文艺出版社常务副社长曹元勇博士、《东方教育时报》总编辑徐建华先生、著名学者、大星文化传媒总裁周公度先生、著名作家、恐怖小说大王李西闽先生、著名悬疑作家、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蔡骏先生,同济大学张念教授、中信出版上海分社总编马鸣谦先生、教育学者、诗人张文质先生、著名青年作家甫跃辉、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副教授王琦博士、书法家、诗人春野、诗人茱萸等,汇聚一堂。 资讯来源:第七届老虎文学奖今天颁奖,朱大可《古事记》抱走布老虎 【小贴士】 “老虎文学奖”,系《收获》杂志编辑部主任、副编审叶开(网名“老虎不吃饭饭”)于上海设立的民间文学奖,奖金一元钱。评奖者、授奖者和奖金提供者,都是作家叶开。他说:“我希望‘老虎文学奖’这种带有比较鲜明个人视角色彩的文学价值取向是对主流文学奖的一种补充或者平衡。” 老虎奖暨研讨会现场 老虎奖颁奖人叶开 首届老虎奖得主、本届老虎奖授奖嘉宾马原 About me 马原将布老虎交到朱大可手里 布老虎及其获奖证书 相关资讯链接 中国新闻周刊:朱大可变形记 中国作家网:朱大可《古事记》系列点燃知识考古的明亮篝火 中华读书报:批评家朱大可完成转型小说《古事记》 北京晚报:朱大可新作《古事记》全新演绎经典故事 沿袭其一贯华美精准风格 人民文学出版社微信公号:朱大可:文学对我来讲是一种乡愁 网易:文化学者朱大可推出《古事记》,魔幻笔法书写三段传说 梦迪:亦真亦幻,朱大可的《神镜》带来的震撼 文化先锋:朱大可的知识考古式小说——中篇系列《古事记》访谈 搜狐:以小说的方式重写神话的“新锐作家”朱大可 封面新闻:评论家朱大可用“超文体”重写神话,将文学、历史熔铸一起,疗愈灵魂的乡愁 澎湃新闻:朱大可获老虎文学奖:重新诠释神话故事,奖品是一只布老虎 腾讯网:“第七届老虎文学奖”火热出炉:朱大可“邂逅”布老虎 搜狐人物|魔术师朱大可与他的华夏神话 书名:古事记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 出版日期:2018年7月 责任编辑:樊晓哲 返回小说随笔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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